萧湘月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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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4/18页)

势的运用,我怎么会不懂呢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我在黄太守一到任的时候,就向他请求过了,他对我很爱惜,倒是一口答应了,可是后来几度酬酢,他发现我在场上很有用,又舍不得放我走了,这次我们动用那些斯文的清流力量,他就没得说了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一叹道:“这也是多才之害,你若是平平庸庸的一个女孩子,他就不会留你了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那也很难说,跟我同一条街上,也有几个是官伎,做了十几年,仍然没凑齐赎身的官项,想要从良嫁人都办不到,也是够可怜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愤然道:“这个官伎制度,也不知道是谁兴起的,简直该杀,父兄犯了法,怎么牵累到妻女姊妹发配为官伎,来受折磨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这是对做官的人一种警惕,要他们谨慎从事,不可贪墨误民,否则就会殃及妻女家小,也是惩治贪官的一种条款,官吏牧民,严禁贪墨,立法的用意不为不佳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你自己是身受其苦的人,怎么会赞同这个方法呢?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我是顶了娘的名籍,而且在娘的养育下长大,虽然承继了她的伎籍,还是没有受过苦,听娘说起她少年时刚被发配入官伎养成所的情形,那才叫苦呢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你纵未身受,也多少受了点影响,为什么你不恨这种制度呢?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因为我见过更多的做官的人,为了贪污陷害良民,轻则财产被剥夺,重则家破人亡,罪孽之深,尤为令人发指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凌迟碎剐,罪上一身,不必殃及妻孥呀!这是报过于罪了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一个做官的贪污,他的妻子家小,多少要负点责任,若不是家人奢侈,求过于供,他就不会贪赃枉法,那个时候享受得舒服,犯了事就应该受苦,这种情况娘身受最清楚,她在小的时候,父亲做一个县令,居然有二三十口人,还有着几十个婢仆,若是正正当当的居官,怎么养得活那一大家人的,她自己还记得,她是第六妾所出,姊妹兄弟有十个人,每个人都有个乳母领着,她的母亲喜欢吃鸭掌,每天至少要十几付,就得杀十几只鸭子,只取其掌,其余的鸭rou弃置了狗,这种穷奢极侈的生活,都是民脂民膏所积,小时候她不懂事,习以为常,长大后自己受了苦,她也不怨人,认为这是该受的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叹了口气,又道:“有一次,她接了一个客人,那个客人并不富有,却很大方,指明要她陪宿,到了房里,却将她拳打脚踢,殴辱一阵后,扬长而去,临去时,说明以前被她父亲害得家破人亡,他是来报复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这简直岂有此理…”

    谭意哥叹道:“娘心中并不怨恨,认为这是自己该受的,她告诉我说,朝廷立此条款;不仅是给做官的一个警惕,也是为宣民怨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婉娘倒是想得深远,我都不知道这官伎制度还有这一层作用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也有受过这种报复的人,才会体会到的,只可惜那警惕作用还是不太大,许多做官的人,对于我们视若无睹,贪者照贪,除非报应到他们身上,他们才会觉悟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愤然道:“我若是遇上了那种官儿…”

    谭意哥忙道:“玉朗!你那一百件功德是受了师门之托,不可言而无信,所以我不加劝阻,而且还帮助你完成,但是你不能再做下去了,行侠仗义固然不错,但不可违法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可是法律不够公平,使那些作jianian犯科的人,逍遥法外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法律是公平的,有些人行不义而未遭受惩罚,是人谋之不臧,而不是法律的漏失,再说冥冥之中,仍有天谴…”

    张玉朗笑道:“那一套可骗不了我,只有杨大年那种人才相信,什么冥报,那是我做成的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我可不这么想,娘也说了,虽属人为,未尝不是天意使然,假手人为,杨大年如果没做亏心事,你那一套就吓不了他,可见他怕的是天而不是你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如果上天假手于我以行天心,就应该让我继续施行下去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天心不是人意可以预测的,你若刻意行之,便是逆天而为了;你究竟不是神明,也不可以自己作主,代天行道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无言以对,可是心中仍有一股不平之气,谭意哥道:“你如果看见谁作了不法之事,可以检举出来,告到官里,我相信官方会给他惩罚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那需要证据,空口说白话,官中不会相信,犯法的人也不会承认的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假如没有证据,你更不能轻易施惩,万一你冤枉了别人呢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我相信不会的,我要惩诫一个人时,必是事先多方求证了,只差没有直接的人证或物证,就像杨大年这件强占人产的事件,如果不是我们来上这一手,他肯承认吗?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这件事已经做过了。我也不便多说了。事后我想,未必就不能平反的,徐家还有个孤儿在,仍然可以申告,州府不通,告到京里去,徐家既然在当地务农数代,邻近的人都可以作证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叹道:“打官司那有这么简单的,一般的老百姓都怕见官,那些邻居并非不知道实情,可是要他们到官里去作证,他们就摇头不敢了。案子判下来,徐老头也曾动过反告的主意,求邻居们跟他到京里去告状,却没人肯去,他才活活气死的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想想也是实情,老百姓怕见官,自古皆然,为了别人的事,迢迢千里去为告状作个见证,的确没人肯干,何况还有层顾虑,万一告不倒,自己反而吃诬告伪证的官司,那才更为犯不着呢。

    因此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:“玉朗,这也难怪,官府的确是令一般老百姓畏缩不前,可是也不是每个做官的都如此,也有很多平易亲民的好官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这个我承认,只是多少的问题,十官九贪,真正一清如水、爱民如子的好官又有几个?我之所以答应师兄,代他行道江湖,也是为了这个缘故;我所报应的那些人,大多数是贪官或其家人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玉朗!世界上不能没有官,否则天下将会更乱,这一点你是必须承认的。

    再者,是朝廷的俸禄太少了,论句良心话,任何一个官儿,如果他一清如水,半点不沾,完全靠朝廷的俸禄过日子的话,四品以下的官儿,五口之家,每年至少有两个月就要饿肚子,可见官吏俸禄,已不足以养廉,那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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